《Friends (I)》
By 杰安
人设
“We’re not, no we are not friends.”
（我们…不算朋友吧）
阿尔弗雷德开口的时候，亚瑟惊讶地转过头去，对方宛如晴空般湛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他脸上泛起一阵不自觉的红晕。他当然认得这首歌，因为某种不知名的情绪，他没日没夜地循环过，却不知道阿尔弗雷德会唱。说来，他也不知道阿尔弗雷德会有一天抛下他的摇滚风，抱起木吉他。
看到他开始唱歌，周围的吵闹声小了一些，但今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新年派对少不了酒精与冲着酒精来的人们，木吉他的声音还是显得有些单薄，但凭着记忆，亚瑟可以轻易地补上那些被嘈杂掩盖的音符。他坐在吧台处，手边放着一杯被弗朗西斯嘲笑了整整一个钟头的橙汁，他不是不喜欢酒，只是知道自己醉了的样子实在难堪，更何况明天一早还要赶论文。而且，亚瑟慢慢转着高脚杯，他不想再醉倒在他面前，第二次。
在派对里，他总是不可避免地有种陌生感，这也是为什么他总是情愿在图书馆里过各种节日，而不是跟弗朗西斯这个损友四处交际。这次被弗朗西斯这个胡子酒鬼拉过来纯属无奈之举，他欠他一个人情，如果知道阿尔弗雷德也在这里，打死他都不会答应下来。他明明有那么多种方式可以还人情，却偏偏栽在这里。零点之后大家应该就会散场了吧，他抿了一口橙汁，目光慢慢扫过随着音乐扭动的人群，不可避免地又看到了他的眼睛。亚瑟嗖的收回目光，又灌了一口橙汁，他为什么还在看我？
刚进酒吧时，他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在与朋友们打过招呼之后，一个人躲到了角落的沙发里翻开了书。昏暗的灯光和混杂的香水味让他头疼，勉勉强强读了几行字就已经看不下去了。他只得合上书，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对路过他身边的朋友们挤出微笑。论文，新年，论文，他的脚随着音乐打着节拍，思绪早就回到了自己的计划清单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失踪已久，一开始就扑向花丛的弗朗西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旁边站着一个人。
“哥哥我任务达成~”他脸上挂着亚瑟最不爽的笑容，“你们慢慢聊。”
强烈的节奏搅得他头昏脑涨，他花了点时间才认出他，也许是几秒，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无论如何，当将眼前的脸和记忆对上号时，他下意识地倒退，却差点摔在沙发上。
“Hi 亚瑟！”
“阿尔弗雷德你回来啦！自从你大一转学去美国之后三年没见了吧！怎么突然回来了？既然来了不好好喝一杯怎么可以！来来来跟本大爷过来，你小子一去美国就什么音讯也没有了是不是早就忘了我们几个了kesesesese……”
从旁边突然钻出来的基尔伯特拖着一脸抱歉的美国小伙子挤开了人群，亚瑟却还是愣在原地没有动弹，连最简单的招呼也没来得及开口。他有些茫然地坐回沙发上，刚才的是他没错吧，好像是，可能。他机械性地翻开书又合上，刚才应该打招呼的。然而，说什么呢？
“好久不见？”呵呵。
“你回来了。”怎么想怎么不对。
“抱歉上次见面的时候在你的送别会上喝醉了还麻烦你送我回宿舍然而那天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就算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也不要当真嗯就这样。”这样说会不会好一点？
“你好，新年快乐，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就这样好了。亚瑟思考着用词，一边用目光搜寻着人群，以便再一次确认刚才不是幻觉。没错，他就在那里，跟基尔伯特和安东尼奥大笑地说着些什么，身边还是围着一群着装鲜艳的女孩，音乐嘈杂，就像三年前的场景一样，亚瑟一瞬间有些失神，好像他没离开过一样。啊，糟糕的回忆，他越发狠揉着自己的额角，想起来就好想死。他强行把自己从回忆中揪出来，要不打个招呼就回去吧。
“We just try to keep those secrets in a lie.”
“And if they find out, will it all went wrong?”
（一个接一个的谎言，一旦开头就难以收尾了。如果被揭穿，该如何是好？）
然而那么他为什么会还在这里喝着愚蠢的橙汁？他低头盯着自己手里的书，都是红酒混蛋的错，他亲眼看见他把吉他塞到了阿尔弗雷德手里再把他推上了舞台；也是基尔伯特的错，谁让他一开始那么急着把他拉走以至于自己没能说完该说的话转头就走；还有是安东尼的错，谁让他无聊到要办这么一个派对；还有还有，绝对是阿尔弗雷德的错，谁让他突然回来，让自己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还有，谁叫他好端端地转了学，而且一去就是三年，而且断了所有联系。都是他们的错。
不，最后一点，他貌似好像也有责任。
“So I could take the back road.
But your eyes will lead me straight back home.”
（当我踏上归途，你的眼睛是指引我回家的灯塔。）
这句歌词让他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他小心地回过头去，依旧发现那束目光依旧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立刻转了回来。歌词而已，他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傻瓜，谁会把歌词当真。阿尔弗雷德不会回来了，至少不会再是曾经的阿尔弗雷德了。他去追求他亲爱的“自由”和“独立”了。当初决绝要走的人是阿尔弗雷德，亚瑟的眼睛黯淡下来，不过他也没什么身份要求他留下来，不过是一起长大的朋友而已。
朋友，friends。
亚瑟强迫自己不去回忆三年前那次醉醺醺的告白，也许正因此阿尔弗雷德才去了美国之后就断了与这边的一切联系。这是他的错，他说了不该说的话，他还怎么能够怪他。该死的酒，他咬紧牙齿，该死的，亚瑟，你还要把责任推给酒精吗。
“If you know me, like I know you.”
“You should love me, you should know.”
（如果你知我亦如我知你，那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亚瑟记起来了，正是阿尔弗雷德走之后的一个月里，他不停地循环着这首歌。怪不得，压抑了三年的回忆就随着歌那么轻易地流了出来，一下子涌上来。他发现当时的自己多么可怜可笑，随着歌词一遍遍默念 “you should love me” 的时候，一次次因为开头那句 “We’re not friends” 而感到心脏刺痛的时候。亚瑟柯克兰，你醒醒，还在躲什么呢？他喝完了杯子里的橙汁，强迫自己表现得像其他人一样，转过身来面对舞台，直视那双蓝色的眼睛。
这首歌的节奏是那么慢而随意，一对对在舞池中的人们跳着贴面舞，缓缓和舞伴随着吉他的节奏摆动着。阿尔弗雷德还是看着他，他在看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看着他？亚瑟抑制住逃避这目光的冲动，再忍耐一会儿就好，等简单地打过招呼，他就可以不受干扰地回去继续他的生活。一切在他回来之前都很正常，他回来之后也会很正常。
“We're not friends,”
“We could be anything.”
“If we tried to keep those secrets safe.”
（似友非友，在这默认的秘密下，我们装作很自在）
可是他已经很久没看见过阿尔弗雷德的眼睛了，几乎都忘了自己有多容易陷进去。认真专注的阿尔弗雷德很少见，他大大咧咧的阳光少年形象在他专心一志的时候都收敛了起来。他右臂搭在琴箱，手在弦上轻松地上下拨着，左手按在琴颈上，袖子卷起到肘处，眼睛正视着亚瑟的方向，仿佛已经熟练得不需要看弦，身体随着音乐轻轻摇摆着。他看得有些入了神，这样的阿尔弗雷德。
“But then again, if we’re not friends.”
“Someone else might love you too.”
“And then again, if we’re not friends.”
“There’ll be nothing I could do.”
（那么，如果我们不是这样的关系，在你身边的也可以是其他人，你的一切，我也就都无能为力了。）
吉他的声音有了一个刻意的停顿，他的声音显得突出了些，亚瑟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起已经开始和着歌声唱起了歌词，并且能够毫不费力地迎上阿尔弗雷德的目光了。他的眼里有什么？为什么让他如此心悸？亚瑟感觉得到自己的心撞击胸腔的声音。假若他们之间的默契一如从前，假若他没有自作多情，假若阿尔弗雷德看的人确实是他，那么……
“And that’s why friends should sleep in other beds.”
“And friends shouldn’t kiss me like you do.”
“I know there’s a limit for everything.”
“But my friends won’t love me like you.”
“No, my friends won’t love me like you do.”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虽不甚明白，但你的心意，我已全然了解。）
一曲终了，阿尔弗雷德从高脚凳上下来，笑着微微鞠了一个躬。他走下台把吉他送回先前的吉他手那里，而后径直向某个方向走去。从某人没有立刻躲开他的目光看来，他的心意已经完全被接受了呢。
END
P.S:
弗朗西斯有些半醉了，他扯着基尔伯特和安东尼奥不肯放手。
“哥哥我花了多大功夫把小少爷拉过来，都不知道被阿尔弗雷德那小子催命一样催了几个月了，好不容易的办成了，连个谢谢都没有！说什么要叙叙旧就一起走了，这公平么？哥哥我容易么？你们不知道小少爷有多难拉！一言不合就开始傲娇简直了好吗！”
“呐，弗朗西斯，你是不是跟亚瑟混久了也开始役吐槽了？”
“……”
PP.SS:
作者其实不习惯发糖的，但是这篇的创作期不对劲，是考试季再加上开了微博之后在米英的坑底又被人扔了一把铲子的时候…于是就这么甜了…甜了…甜了…
两人一起长大，其实原来关系特别好啦，亚瑟本来不打算捅破的奈何阿尔要走又喝醉了，结果不小心告了白。阿尔这边也是个，咳，有点迟钝啊，直到快三年了才弄明白对亚瑟的感情，于是就买通了弗朗西斯这么蹦跶回来告白了。其实这首歌是英伦才子Ed Sheeran的，叫做Friends，作者循环了很久的，觉得放到米英简直神契合！可是手残又不会做AMV之类的，所以只有用渣文笔写写看了【其实并不是安利这首歌，并不是！嗯，好吧，也许觉得…因为太契合和所以可能想推荐一下而已】歌词翻译是作者亲翻，意译，不是字字对应请勿吐槽这一点哦，如果各位小天使们喜欢就再好不过啦。
诶？为什么有个I？因为还有个II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