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 à demain, ami fidèle!
 
 

【米英】Friends II

《Friends (II)》
By 杰安
国设

      英国醒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揉揉自己酸胀的眼睛,耳机从他的肩膀上滑落下来,他看了一眼手机,依旧是循环着那首歌,所以它才会出现在梦里的吗?他关掉播放器,伸了一个懒腰,抬手看了一眼表。

      现在是凌晨2点,他端起手边已经冰冷的红茶又放下,趴在桌子上睡得他肩膀僵硬。他试图回忆起刚才的梦境,好像有那个胡子混蛋,有德意志的哥哥,好像还有他。没事梦到他做什么,英国暗暗生自己的气,抄起手边睡着前看了一半的文件,注意力却不能集中,他仿佛记得梦里的美国一直在看着他,他的目光是那么难以逃避,温柔却又有些坚定。他心一沉,美国永远不可能像梦里那样看着他,至少很多年前起,他就不曾这么看过他了。

      他起身到书房的另一边给自己到了一小杯威士忌,辛辣的酒划过喉头,他一下子清醒了起来,胸口却同时爆发出一阵剧痛,险些让他把酒吐了出来。他捂着嘴巴咳了半天,强咽下一口甜腥。现在他知道为什么会梦到他了,亚瑟扯了扯嘴角,那家伙的生日就是今天不是吗。

      他回到书桌旁,从抽屉最上层拿出一份涂改了好多次的草稿,看上去像一份清单,字迹比他平时的更加工整些。他重新在书桌前坐下,将笔尖在墨水樽里蘸了蘸,悬在纸上,但下不了笔。这也是他这两天不得安眠的原因之一,给美国的生日礼物。


      虽然上司对此不屑一顾,又不是特别的周年纪念日,又何必再费神送东西,他却固执己见,礼物列了一项又一项,被划去又圈回来,这张纸已经被他折磨得憔悴不已。美国小时候就喜欢礼物,尽管那时候他并没有生日,但他总是能挑选出他喜欢的东西以各种各样的名义送给他。现在他有了生日,却不知道送什么好了。他就这么简单地把与自己决裂划清界限的日子定位赋予重生的意义。一阵猛烈的咳嗽袭来,英国的手帕上沾上了细密的红点,他大口地喘着气,苦笑,他就那么急不可耐想离开吗?

   “随你吧,但是他早就不是你的弟弟了,”在反复争论无果后,上司最后这么提醒道,“你忘了吗?”

     怎么可能忘记,英国咽了一口冷茶,腥味在口腔蔓延,每年身体在七月的剧烈反应早就保证了他不可能忘记,忘记软软糯糯的“英吉利啾”被不带任何感情的“英/国”替代,忘记北大西洋的那一岸再也不是另一个家,忘记已经没有人会在码头等待着他了。大英帝国的孤独曾经是他最大的骄傲,然而现在,体会过被需要的感情之后,他开始抗拒孤独,而被背叛的苦涩又让他对孤独上了瘾。

    “We’re not, no we are not friends.”
    (我们不是朋友,毋庸置疑。)

      他说不清与美国的关系,尽管心细如他。在那片与欧洲相比单纯得可怕的土地上,他们第一次相遇。从一开始起,他蓝色的眼睛就寄予了他毫无保留的信任,那么诚挚,让他感到羞愧,仿佛他的到来就是在对这个孩子说一个天大的谎言。虽然不存恶意,但他的目的远不可能是为了照顾另一个自己同样的存在那么单纯,世界的主宰权,与法国一如既往争端而起的好胜心,更广阔的经济空间,大英帝国的荣耀。几百年来他早就习惯了把国家的利益放在一切之前,冰冷的利益是他考虑的一切。他很少记起作为国体,其实他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因为他的国家是如此令他骄傲,很多时候他不自觉地放弃了自己国体中“人”的一面,而且他是如此孤独,虽然是骄傲着的孤独,所以也很少有人唤起他自身的情感。

      可是他做到了。和他相处时,他可以卸下一切伪装与假笑,可以自由地说话而不必担心被抓到把柄而被要挟利用,可以安心地在阳光温暖的午后在树下相依偎着睡着,可以在与其他国家周旋了一天后,回到家,有一张温暖的笑脸相迎。

    “So I could take the back road.
     But your eyes will lead me straight back home.”
   (西度大西洋时,地平线是他眼睛的颜色,所以也是家的颜色)

      于是,他放手了,第一次,任凭自己沉浸其中,那种不去计较后果,猜度未来的感觉,太快乐,太自由,奢侈得不应该是一个他那样的存在应该被允许拥有的,它比一个好梦更容易迷失。
所以醒来的时候才格外痛苦。

      大雨,很冷,浸透了他的军服,他的上司归罪他每年七月的抱恙于这场雨,可是啊,他可是大英帝国,战场上的雨,他淋过很多次,再恶劣的条件他都挺过来了,不是吗。他举着枪的手很稳,但这只是出于习惯,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带着枪。他看着面前高大的年轻人和他手中同样举着的枪,脑海中一片空白。是谁先举起的枪?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他全都不记得了。

      他说:“我不再是你的弟弟了。”

      他说:“我要的果然还是自由。”

      他说:“你要承认我的独立。”



   “If you know me, like I know you.”
  “You should love me, you should know.”
  (所以其实,如果我们真的彼此相知,那么现在的我们就不会站在彼此的枪口。)


     “我不允许。”他记得自己的声音比想象的镇定,后面的一句话始终没有跟出来,因为他是英国,他不能够说……

     【回家吧,好吗?】

      第一次如此绝望,第一次如此狼狈,跪倒在雨地里的不是英国,而是他。

      凡尔赛宫的签字仪式,相比之下记忆淡了许多,但他记得美国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可笑,难受的人是他好吗?尽管胸口疼得喘不过气来,他仍尽力保持着绅士的尊严,漂亮的花体在纸上留下去不掉的痕迹。签字是美国坚持的,但在他看来,其实从他把枪口对准他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成为定局了。他知道他不会开枪,他会输掉战争,他会撤走在那片土地上属于他的象征,他会不再抱着同样的心情渡过北大西洋,他会重新成为那个孤独的英国,擅长在国际上不择手段,利益第一,一个人的英国。他很擅长那个角色,毕竟在他闯进他的生活中之前,他几乎完美地扮演着这个角色。

    “We're not friends,”
    “We could be anything.”
   “If we tried to keep those secrets safe.”
    (谎言中的自由,是不能持久的,特别是自欺欺人的时候)

      英国身上又袭来一阵突如其来的不适感,已经是凌晨四点了,他还是没能下定决心。他的日记摊在旁边,有一页记录着曾经送过的礼物的清单,他几乎可以靠着这些礼物的名字回忆起他收到礼物时候的表情。小时候的士兵小人,后来他人生中第一套西服和第一杆枪,他轻轻合上日记。又是一阵咳嗽。他不得不趴在桌子上喘息着,眼前跳动着黑色的斑点。

    “But then again, if we’re not friends.”
    “Someone else might love you too.”
    “And then again, if we’re not friends.”
    “There’ll be nothing I could do.”
    (所以我们连朋友都不算,所以我没有资格再在你身边,像从前一样,是吗?)

    “喂,英吉利啾,独角兽是什么样的呀?”

    “他们雪白雪白的,摸上去软乎乎的,有蓝色的眼睛就和你一样,还有一个珍珠色的角长在额头上。特别可爱!”

    “诶诶?我好想看一看!”

    “那…我画给你看?不是特意的哦,反正今天下午也没什么事情…”

    “可是英吉利啾!我想自己看嘛!如果真的那么可爱可以送我一只吗?”

    “那要看你能不能让独角兽喜欢你啦!”

    “英吉利啾~”

    “And that’s why friends should sleep in other beds.”
    “And friends shouldn’t kiss me like you do.”
    “I know there’s a limit for everything.”
    “But my friends won’t love me like you.”
    “No, my friends won’t love me like you do.”
    (我曾经…你知道吗?)

      美国,你真的明白独立的意义吗?就算美利坚合众国明白,你,明白吗?当我们的见面交往成为一场又一场政治上的互相算计与勾心斗角,当言谈举止都只能是国家的意志代表,当对你不自觉的关心被误解成为某种被操控的意图,当不小心提起我们从前的事却只换来一阵尴尬的沉默的时候,你明白吗?我曾以为自己找到了理想乡,佳离地,一个可以尽情做自己的地方。只有当卸下那些伪装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之前有多累。当你最终也离去时,孤独才最终变成了我不得不忍受的东西,却也是我唯一能够保持真实的时候。

     所以,美国,好好养着这一只我送给你的独角兽吧,也许有一天你真的能看见它。

     但你永远看不见的。

     独角兽就像是我的内心。对你来说,一只施了法术的项圈和一匹看不见的独角兽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吧。

     生日,不,签字日快乐。

END

P.S: 算是平行世界吧…国设其实不虐独战都很虐,历史是真正的后妈,不是我…【历史:这个锅我不…算了背了背了】第一次写国设,写得不好请多多包涵【鞠躬】。感觉那么好一首歌真是不虐一虐都对不住它【喂!】歌词同渣翻意译,请海涵。望各位小天使看得开心!

17 Jul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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