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 à demain, ami fidèle!
 
 

【米英】Britown Chapter 12

(未来两年自己在哪里终于有着落了,一块大石头落地,遂更一章表示庆祝。以及在回顾自己几个月前写的东西的时候觉得真的功力不行...这篇除非疯狂修文修到面目全非否则应该不会出本大家就随便看一下好了orz 感谢还在关注这篇文的你们!)


国设米英为主

时间线未来

中长篇,更新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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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RNING:此篇涉及部分血腥暴力,慎入


By 杰安


       是夜,港区。


       奥利弗的手腕被摁住了。他转过身去,发现是刚才上了一杯龙舌兰的先生。他稍微用了力,没抽出来,于是凑过身去冲这位醉醺醺的客人献上一个有些挑逗的职业笑容。


       “先生?”


       那个人的另一只手也搭了上来,但没有去动奥利弗刚续上的酒,而是滑进了他的袖口。衬衫的扣子没动,只能滑进一根手指,即使如此,他还是着迷地探进袖口来回抚摸着能够得着的一小块皮肤,喃喃自语,“做得好真啊。”


        奥利弗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是问了一句,“抱歉,您刚才说什么?”


       今天的酒吧人一如既往得多,地方小,灯光昏暗,音乐嘈杂。那位客人似乎不满足于只触摸到手腕的皮肤,他扯过奥利弗的胳膊,撞开了挨着自己坐的其他两位客人的手肘——引来了不满的咒骂——然后凑近奥利弗的脸舔了上去。奥利弗被拽过去的时候腰撞上了木柜台,沉闷的声响,像是真的肉体撞上木头的声音。他的皮肤细腻,但不是那种虚假的冷冰冰的塑料感,带着温度和微咸汗味。舌头的纹理粗糙,辨别不出毛孔,但温度和汗味就足以以假乱真,再加上刚才的沉闷撞击声,客人好像被极大程度地取悦了,发出带着酒气的满足叹息,放开了他的手。奥利弗没有去擦自己的脸,也没有走开,身体依旧贴着柜台面对着那人。


       “先生,您已经超出了今天酒精摄入的限额了,请问是否要在这里休息呢?” 


       他的领口开着,微微俯身的角度能使目光往里略到不少东西,胸口有起伏,像是能看见心跳。那位客人的目光黏在他的胸脯上,近乎顽固地盯着那些起伏,说话时候的喉结上下移动,仿佛在呼吸着的胸腔,眼睛里的血丝都快崩裂出来。


       “你过来一些。”


       奥利弗想绕出吧台。


       “不用不用,就这样凑过来。”


       他照办了。


       伸过去的脖子被掐住,太紧了,他一下子无法发出声音。那个人的手仿佛铁钳,指尖用力到发白,仿佛在确认什么一样调整着位置。奥利弗本能去掰他的手,但他使不上力气,那个人近乎狂喜地掐着他的脖子,看到奥利弗因为被他掐住而涨红脸,以及触摸到的温热皮肤和脉搏,都使他更加兴奋。


       “太真实了,太厉害了。”


       他松开他的喉咙,改为揪过他的头发,把另一只手伸进奥利弗的嘴里,感受着粗糙的舌苔和滑嫩的口腔内壁,一一摸索着他的牙齿。机器人的脸上是痛苦的表情,他是被设计成什么会引发他的痛苦的呢?是因为不必要的模拟人类的呼吸被阻碍?还是因为遭受到羞辱?他感受得到羞辱吗?他知道自己在被当作试验品对待吗?这个表情是痛苦吗?这种设计的情绪必要吗?用来被娱乐消费的机器人是否需要痛苦呢?


       他的举动没有引起多少注意,这里几乎每个人都是来寻求发泄的。发泄愤怒,发泄性,港区是个法外之地,因为对象是机器人。在旁人看来,他只是在玩玩具,就像所有人都在做的那样。哪怕奥利弗的表情看上去像痛苦,人们常常把这样的表情和极致的快乐弄混,反之亦然。奥利弗大口地喘着气,像一个刚被这样折磨过的真实人类,这也取悦了那个人。


       “阿尔弗雷德。”他低声说,这是手指划过他的牙床时触发的一个名字。


       “你在说什么?”客人看上去很想把他的一切寻根究底,“谁是阿尔弗雷德?”


       奥利弗摇摇头。


       “抱歉,我不知道。”


       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答复。他又一次被迫压下脖子,显然已经醉得厉害的客人粗暴地在他头上一通乱摸,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太神奇了”,“怎么做到的”,“怎么打开”。他的头发被弄散了,耳朵揪红了,可是他显然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而且越发气急。坐他左边的客人显然不想与这么奇怪的人为伴,勾了一位棕发调酒师去往楼上不见踪影。他的啤酒瓶被落在吧台上还没收拾。那人抄起酒瓶磕在桌子上,瓶底碎了,瓶身的玻璃尖锐无比。


       “我倒不信了,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做的!”


       他扯过奥利弗的领子,暴怒地划上他的颈部。几乎是一瞬就划开了他的皮肉。有人尖叫起来——这显然已经不是普通客人会做的事了。有血,真的有血,飞溅出来的暗红色的血,还有温度,但味道不对,那人舔舔手上溅到的血状液体,并不腥,还有一种甜味,怕是为了某些客人的需求准备的那种可食用的糖浆。奥利弗趴在吧台上,“伤口”还在飙血,露出了两根裹在橡胶里的细电线,里面还有金属色泽的东西在动。那人的手将要去拨开模糊的“血肉”看看里面的东西,还没碰到便被一把扯住,接着脸上就挨了结实的一拳。


       “你干什么?!”他捂着脸吼道。


       打他的人显然没有功夫理他,他正手足无措地捂着刚才那个机器人露电线的地方,冲锋衣被染上了血糖浆,滑腻腻地沾了一身。真可笑,他的表情竟然是在担心,看打扮又不是这里的机器人,可是如果是普通游客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表情?机器人又不会死。


       可是阿尔弗雷德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亚瑟倒在吧台上的样子太触目惊心,他想要让他躺平舒服一些,又没办法搬动他还在流血的身体。他的手离不开伤口,眼睛离不开亚瑟,那些血几乎淹没了他的神智。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死死攥住,几乎要随着亚瑟的血管一起干枯。他该怎么办?亚瑟不能再一次死在他面前。他绝对不要让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看到血泊里的亚瑟那一刻,仿佛灵魂都抽走,他甚至不记得打了那个疯子一拳。他发不出声音,也无法思考,一只手本能地按住伤口,另一只手不住地抚摸他的面颊,他该怎么办,怎么做才能救他?他需要什么?绷带?止血药?还是绝缘胶带螺丝刀?


       “老兄,你是雇来的演员吗?”有人过来拍他的肩膀,“今天这是什么特别节目,是什么游戏吗?”


       他没听见的样子。绷带和绝缘胶带,止血药和螺丝刀,阿尔弗雷德疯狂搜寻者视线可及之处是否有他想找的工具,乱作一团,他该怎么救他?亚瑟是机器人,亚瑟要死了,这两个念头竟然能在他脑子里并存毫无违和感。他就要再次失去他了。他的姿势太别扭,在吧台的另一端捧着亚瑟的脑袋,中间隔着跨不过去的吧台,比那时候更糟糕,至少那时候他们之间只有一层窄窄的病床扶栏。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发出了多大声音,大喊大叫,在求人救他,在祈祷,在求上帝,一个他很早以前就不提了的词。他也没有意识到亚瑟的面色红润,血也越流越稀薄,心跳也没有变过,有多反常。他的唇压上亚瑟的额头,不住地吻他。他说求你别走,上帝在上。他说我爱你,别走。他说你不许再离开我,好像离不离开需要得到他的准许,好像这是一件他当方面能控制的事。


       这时候亚瑟睁开了眼睛。阿尔弗雷德瞬间哑了。


       “监测到肉体四级损毁,序列号1783,已通报指挥中心,5秒后进入休眠模式。”


       血浆一样的东西停止从“创口”处涌出,阿尔弗雷德小心挪开捂在伤口上的手。他笑了,笑容像是脸上撕破的一道狰狞血痂。


        “亚瑟,亚瑟,看看我。”


        机器人进入休眠就像是正常人入睡,会闭上眼睛。阿尔弗雷德的呼唤并没有在那双绿玻璃一样的眼睛里掀起任何波澜,但在眼皮盖住眼珠之前,阿尔弗雷德听到了,轻微却也清晰的两个音节。


        “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抱着亚瑟休眠的躯体,想出布理镇的时候在机场被拦了下来,哪怕阿尔弗雷德出示了自己的权限证明。亚瑟比他预想的要重一些,他的手腕已经有些发麻,越发急躁。今天晚上回归外面世界的航班确实早就飞走了,但他一刻都不想让亚瑟在这里停留。他的权限能让他透露机场位置并且申请到临时降落许可,他的私人飞机也已经接到指示来接他了,但他们不让他带走亚瑟。

 

       这是赫菲斯托斯项目的私有财产,工作人员,也是机器人,死死拦在他面前,笑容可掬,1783号不得离开布理镇。阿尔弗雷德并没有参与这部分规则的制定,不知道具体要求,他当时所想的只不过是让他参与布理镇和亚瑟的设计而已。可是亚瑟不能留下,他不可能再让他离开视线。工作人员不会伤害他,但是他们强行掰扯着亚瑟,阿尔弗雷德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心力去和一群微笑着的机器人纠缠,他们怎么可能会明白。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带着亚瑟一起。他扫开工作人员的胳膊,无视他们的警告带着亚瑟强行往登机口小跑。机器人不能伤害人类是铁律,这里更是,但在上级人类指示下实施麻醉并不算伤害。阿尔弗雷德没有避开喷向他那阵白雾,也没有想到要屏息,倒下的时候他很努力调整姿势没有压到亚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Dr. X实验室的沙发上,口鼻里好像还残留着麻药,恶心欲呕。

 

      Dr. X 坐在自己的工作台边,听到阿尔弗雷德的动静,回过头问了一句,“要茶吗?”


       阿尔弗雷德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经过麻醉的身体十分僵硬,他把自己摆成坐姿撑在沙发上,头疼欲裂。


       “亚瑟呢?”


       他听到背后的转椅滑开的声音,有个人走了出去,然后又回来,一个杯子被放在自己前面的茶几上。


       “我的产品因为版权,被设计成离开监管信号范围的那一瞬自行销毁的模式。”Dr. X说,“这些我都在说明里注明了。”


       “我没看见。”


       “不在我们俩的合作说明里,在面向所有游客的用户需知上,”他讥笑了一声,“我猜你应该不会去读这玩意儿。”


       他没去读过。谁会去读这东西,从来都是在最底下勾个同意就提交了。更何况他并不是什么用户,也不是游客,他只为亚瑟。


       “他现在在那里?”


       “园区。”看到阿尔弗雷德下一秒可能就要挣扎着起来揪他领子的表情,他补了一句,“修复中心,修复这个程度的创伤需要至少三个星期。要检查线路,补充血浆,皮肤最麻烦,需要全身全部换一张。补丁太明显了,不好摆出来。”


       “你还要让他去那种地方?”


       Dr. X认命地叹了一口气。


       “新一轮轮岗的时候正好新的项目部经理来视察,我出差在欧洲没陪着。1783号本来被我标注了排除在轮换之外,但是被他的权限给改了,以为是我工作疏忽了错标了。他不会再回去了,我以后会时常盯着的,就让他按最初设计的路线活动。”


       阿尔弗雷德沉默片刻。


       “我是说我想带他离开那里。”


       Dr. X的目光钉在他身上。


       “我去小红屋的时候看到的不是他,那一瞬间几乎要疯了。我跑过所有他会经过的地方,都没能看到他。你不明白这种感觉。”他声音很低,“好像一切都重演了,那次也是,我回家的时候看不到他,楼上楼下,他常去的公园店铺,到处跑。我第一次觉得华盛顿大得可笑。他无处可去,他还能在哪里。布理镇那么小,他还能去哪里。


       “然后我去了港区,我大概猜到是轮换,也还好别的区域没有开放,所以我去了港区。”


       他把脸埋进双手里。


       “那家酒吧在巷子最里面,我几乎没抱希望,我只是到处跑。然后我看到了他,脖子被割开,吧台上是一滩血。我没办法思考。它又一次发生了。就像是上帝故意的一样,又一次。我没有办法,我不能…”


       Dr. X没见过如此失态的阿尔弗雷德,他痛哭,蜷在沙发里,撕心裂肺地哭嚎但没有声音,扼着自己的脖子,抽搐着呼吸,像尾离水濒死的鱼。


       “大多数时候我觉得我们可以算得上是朋友,”Dr. X等阿尔弗雷德终于平息下来,说,“但是有时候我真的很想狠狠揍你一顿。”


       阿尔弗雷德没有回答,但拿起了水杯。


       “如果你不介意留有补丁,修复一周就能搞定,但是反正手续上肯定很麻烦,你不如就等三周吧。”Dr. X把水杯往他那里推了推,“条件是定期来我这里检查。这是第一例带出园区的,仿生人对人类的潜在威胁摆在那里,如果不按时检查鬼知道会出什么岔子。而且要保密,这点你应该不用我提醒就能做到。”


       Dr. X站起身。


       “首先要把他在港区的部分记录删掉。不知道他们当初是直接覆盖了原档案还是洗了一遍重写的。”他自己嘟囔着,“应该是覆盖吧毕竟重洗很费时费钱。”


       阿尔弗雷德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认出我了,”他的嗓子哑着费力地开口,“他…他认出我是阿尔弗雷德。”


       Dr. X头都没有回过去,摆摆手。


       “不可能。”


       “他叫了我的名字。”


       “那是你告诉他的。”


       “我没有告诉他。”


       沉默。


       Dr. X快步走回沙发边抓住阿尔弗雷德的肩膀。


       “你再说一遍?”


       “他叫出了我的名字,可我没有告诉过他。”


       “你确定?”


       “我确定。”


       Dr. X松开手,默念了一句我的上帝。


TBC

轮换这个细节,第7章第一次提到

接下来要甜一阵啦,一阵=2-3章

当时大纲写的时候脑子真的好抽,希望自己能写完orz

其实这篇文章涉及很多争议的话题,比如仿生人是否有人权啊,替代品啊,道德伦理啊,我不作什么立场表述,我只讲故事



06 Mar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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